畢老師寫作裁縫室: 閱讀與寫作設計（二）

畢仙蓉老師(中)與主持人邱素貞(左)/《天使來唱歌》作者(右)

閱讀＜紅色救護車＞，帶給你哪些寫作上的收穫？

以下為七年級即將升八年級的學生回饋

姚宜珍：

作者將經歷過的事，精彩的表現在細膩的動作描寫與情緒傳達中。

我看他對自己的學生如父母對自己的孩子般愛著，很令我感動。學生出事了，是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危急中，開著自己寶貴的「小紅」，將他們送去醫院，簡直就是學校裡的救護人員。

文章多處出現成語，除當時清晰的畫面之外，又加上成語，可供我學習運用。

走在作者以前的回憶裡，自己的心情與作者當時的心情重疊：焦急、等待、憤懣、委屈……，讓我直盯著文章，不願離開。這位作者太厲害也太有趣了！

蔡沅蓁：

從文中一次又一次的事件中，我逐漸了解為何是「紅色救護車」，它做了什麼，又有什麼特性。寫作時，可已經由事例，慢慢引導讀者理解題目意含，而不是每次都要用開門見山的方式一口氣解釋清楚。

作者用了不少如類疊、誇飾的修辭技巧，讓我也想在下次寫作時使用它們，讓句子讀來更動聽。如：「打麻醉、照X光、上石膏……」又如：「我推著輪椅，亦滿場飛舞，噔噔噔跑過來，噔噔噔跑過去……」「顛顛倒倒、」「口中一逕喃喃著時而清醒、時而含糊的話語……」「疲累、焦急、等待、憤懣、委屈、羞辱」「疲累、焦急、等待、恐懼、感傷……」，特別是「噔噔噔跑過來，噔噔噔跑過去……」使我讀來立即想像得出畫面。

成語，更是提升文章的水準，比一味的白話文更看出作者的文學程度。

徐欣妤：

文章在首尾簡潔說出題目的意義，中間大部分舉生活實例證明，使首尾更具說服力。當然文中一些生動的描述，功不可沒。如：「完全不懂國語的女子，急切地從布包裡，翻出一個塑膠袋，用髒污多皺的手指，仔仔細細地清點著袋內的紙鈔與銅板……」這段描述使我腦海裡浮現一個弱勢女子與一個弱勢家庭的樣子。對話，又使我進入文中的世界，感受到文章的力量！

陳聖盈：

不同於科幻小說，這篇文章是以自身經歷為題材，非想像的方式，因此可以呈現出一種真實感。其中的閩語使用，又是另類的表達方式。一般無法出現的誇張感，經由不同的言語顯現。字句傳來清楚而不模糊的氣氛，使閱讀時，如同身處其境。幽默的表達方式，更使文章活潑得如看見作者的形象。

張家瑜：

可以用狀聲詞模仿一些細微的動作，讓讀者想像當時情況。如：「噔噔噔跑過來，噔噔噔跑過去……」。

文中有起伏的時候，可以先寫原本安靜的氛圍，再把激動的情緒放入（把別人說的話放進去）。如：當咒罵聲在急診室響起的時候，已是夜幕低垂，我與清輝都瞌睡連連，等待了恁久，這樣高亢而猖狂的叫囂，劃破了原有的沈靜：

「妳這個老師，是怎樣當的？阮兜的囝仔，沒在送醫院的啦！妳沒經過我的同意，就給我亂送，伊若殘廢，妳是要給我們負責嗎？」

可以利用諧義雙關，如：任重「道遠」，來增加幽默感。

陳柔安：

文中介紹紅色救護車與學生的傷勢時，加了些誇飾法和形容詞，增加了文章的趣味。此外，作者仔細的說明老師的情緒和想法，使我真實感受當時的情景。文中還有歌曲名稱，聽過的人，耳邊一定彷彿也同時播放著歌詞和旋律，更能身歷其境般跟著作者的心情走……。

朱槿：

文章放入注音、閩語，讀起來更生動、更貼近生活。使用第一人稱書寫，彷彿讀者也在現場，一同感受作者經歷的種種。作者將「學生受傷」的事件反覆書寫，表現家長們不同的反應，以及他在經歷多次後表現出見怪不怪的心理，甚至與醫療人員成為「老友」……，類似的事件中，帶出心境的轉變，一再增強我閱讀的興致。

江晉佑：

這輛紅色救護車原本只是文中老師的代步工具，卻因發生些意外，而使它成了學校裡的專屬救護車。每當老師接獲任務，不但不覺得麻煩，還因看到傷者得就而感到開心；就算接到通知而感來的家人對老師幾番責備，也無法使老師有絲毫放棄使命的念頭。當我讀到「走出急診室……我不孤單！」這段時，發現：老師他似乎原本是被漠視的一位，卻因一輛車而使它能與別人有更多的接觸，也才使他那麼快樂──這種隱晦的寫法，是我新學習到的！

劉芯妤：

雖然紅色救護車外殼輕薄，很脆弱的感覺，但事故事中的老師卻把它當成救命工具，拯救了許多學生珍貴的生命。正如我們周遭每一樣東西都有自己的特色與功能，一個不怎麼起眼的東西，卻能在最緊要的關頭，發揮讓事情轉彎的功能。＜紅色救護車＞既讓我領誤這層深具意義的道理，又讓我學會對比鮮明的寫作法。

陳郁均：

創作時，題目若先令讀者好奇更好。為什麼是「紅色救護車」呢？讓讀者感興趣後，更能引起他們對內容的關注。

文章要有轉折處，才更吸引人。轉折時，可以先描寫人物原先的心態，在漸漸寫到改變、結果。可以加入不同的結局，與原先的心態相映襯

把心態用詞，轉變為與想表達的感情一樣意思的成語。

張庭瑄：

題目訂得好特別！救護車通常是白色的，怎會有紅色的呢？讀者於是產生好奇了。可知訂一個好題目很重要。

詞語和句子用得很生動、很有趣，會讓讀者彷彿身歷其境。例如：「阿娘喂！他的右手，向後轉了啦！」這句話讓我覺得既好笑又恐怖。文中還有許多有趣之處，也都令我驚訝不已呢！

孟祥宸：

我除了從這篇文章多學會一些詞語、成語，還發現原來文章可以有那麼多的聲音、心情、表情、想法……。「用力一推，凹陷之處，卡噠一下，瞬間復原……」這句真得讓我聽到「卡噠一下」！

臺灣的救護車不都是白底紅邊嗎？有紅色的嗎？還是哪一國的救護車呢？「紅色救護車」這題目太吸引人了。想一窺究竟，是吧！為什麼它是紅色的？它的功能一定就是「救護」，應該有救護的故事吧！一般救護的故事，總會令人想到生命垂危，至少也是緊急危難。它是不是也載有這類的故事呢？還是它的故事比較特別，不然為什麼跟一般救護車的顏色不一樣呢？除了顏色不一樣，外型呢？設計呢？《畢老師寫作裁縫室》之＜閱讀與寫作設計＞單元，今日繼續介紹專欄作家邵子（邵鳳蘭）老師的作品，若常閱讀她的作品，自然而然也能寫出生動而吸引人的文章。因為好的模仿對象，是讓自己進步最快的方法。在閱讀以下文章後，試著擬訂一個吸引人的題目──寫物類，並在這一物上，放入生動的故事，賦予它精采生命，如何？

紅色救護車/邵鳳蘭（邵子）

作者：邵鳳蘭（邵子）老師

學生們口耳相傳的神奇救護車，就是我那年傾盡囊中所有購置的第一部手排紅色裕隆速利1.2。

陽春車，外殼輕薄，有一次，我的後輪不小心陷入操場外的小水溝，四個男生見狀，如扛神轎般，齊喝一聲：起，車輪竟應聲而出，圍觀的學生們笑岔了氣，直說這是紙糊的車。

還有一次，正趕著要去南投縣政府送公文，偏偏欲速則不達，硬生生將車撞到了集合場旁的籃球架上，哐噹一聲，震天價響，車門頓時深陷，還在上課的全校師生，全擠到了走廊，很沒良心地拍手叫好，歡愉之聲，響徹原本闃靜的校園。

只見班上的猴崽子，看到我一臉惶惑窘迫，紛紛跑來「救難」，平日調皮好動的阿山，將手伸進車門的內側，用力一推，凹陷之處，卡噠一下，瞬間復原，歡聲雷動中，阿山笑開懷地說：

厚！誰說這是紙糊的車？比紙糊的還爛啦！

這比紙糊還爛的車，每在週六的午後，停歇在宿舍門口，享受我溫柔地撫拭打磨，慵懶挺立在北梅奔放的豔陽下，一派恬靜安然。

吃完學校簡易的營養午餐後，沒課的週六下午，在宿舍放上大大聲的羅大佑與陳昇，沏上一壺碧蘿春，甘醇的茶汁，和著屋外學生們打球嬉鬧的泠泠笑語，猶如置身桃花源。

然而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，週六午後彷彿成了被詛咒的惡夢一般，桃花源盡，安然不再，只剩一次更甚一次的意外，錘鍊我原本膽怯的心。

事情，是這樣開始的：

恐怖的擂門聲，打斷我的「戀曲一九八O」，只見學生倉皇著臉，汗如雨下：

老師，卡緊咧！剛才打球的時候，隔壁班阿天出拐子，害清輝跌倒，壓到自己的手，我們把他扶起來，阿娘喂！他的右手，向後轉了啦！

右手向後轉？我突然有些不寒而慄！

快步衝向球場，學生們面如土色地往兩旁退開，看到清輝危危顫顫地晃動著他已經倒轉的手臂，對我走來的時候，我差點當場暈厥！

這下怎麼辦？完全亂了方寸的我，眼冒金星，只恨當初護理跟童軍沒好好學，根本不知道要如何上夾板固定，更何況，向後轉的手，想當然耳，更不敢隨意處理，其他老師下班後，早已各自回家，眼下，我只能靠自己了！

飛車奔向國姓唯一的群體醫療中心，蜿蜒的山路，彷彿長得沒有盡頭，從後視鏡中，看見清輝強忍著痛，幾乎咬出血來的、抖顫的雙唇，真是膽破魂奪，好不容易到了醫療中心，快步迎出門來的醫生臉色凝重非常：

「老師，我們這裡只能幫忙先上夾板，妳得趕快送到埔里基督教醫院，那邊設備比較好，快去，晚了，就不好了！」

催緊油門，「小紅」載著我與清輝，高速急馳在中潭公路上，昔日依依動人的景致，早已成了一幕幕黑白影像，清輝若不是受傷甚重，怎敢與我拙劣的駕駛技術一同亡命？怕是寧死也要跳車的啊！連倒車都會掉進水溝、撞到籃球架的天才國文仙仔！我顫慄的雙手，幾乎扶不牢方向盤，這才真正明白，何謂任重「道遠」！

到了醫院掛急診，醫生護士一陣忙亂：打麻醉、照X光、上石膏，我推著輪椅，亦滿場飛舞，噔噔噔跑過來，噔噔噔跑過去，這才想起應該通知家長：

清輝，你家電話幾號？

打了麻藥後的清輝，猶如醉酒一般，雙頰酡紅，直對我傻笑：

「不用打電話，家裡沒有人在，都------都----去山上-----去----山上工作----」

不行啦!一定要聯絡到，醫生說你要住院開刀，住院同意書我不能代簽，你有其他親戚家的電話嗎？

「妳最好---最好----不要打，妳會被我媽-----罵到死！」

自認為處理上並無任何疏失，沒看到我已經緊張到快要去撞牆了嗎？從國姓到埔里到現在，五個小時了，我滴水未進，虛弱的胃，早已因飢餓而糾結如石，如是盡心盡力，初任教職不久的我，愚騃並天真的以為，家長應是千恩萬謝，磕頭如搗蒜才對，何來責罵之由？這孩子，打了麻藥，竟然糊塗成這樣，算了，不跟他計較，我打給學校工友，請他代為聯絡村長，務必請家長到醫院一趟。

當咒罵聲在急診室響起的時候，已是夜幕低垂，我與清輝都瞌睡連連，等待了恁久，這樣高亢而猖狂的叫囂，劃破了原有的沈靜：

「妳這個老師，是怎樣當的？阮兜的囝仔，沒在送醫院的啦！妳沒經過我的同意，就給我亂送，伊若殘廢，妳是要給我們負責嗎？」

我強行按捺著心中的詫異與憤怒，耐心地解釋醫生的診斷與建議，她粗野地打斷我：

「開刀？阮兜的囝仔，沒需要開刀的啦！妳是收了醫院什麼好處，一直叫我們住院開刀，是怎樣？保證金妳要付嗎？開刀費妳要付嗎？俊光國術館的仙仔說，醫院都是欺負我們這些窮人的啦！窮是安那？窮就該死嗎？阿輝的手，我有問過俊光仙，他說『喬』個兩三次，就會完全好了了啦！以為我不識字就好欺負，我都馬有探聽好好，你們這些讀冊郎，冊都讀去角浙偏啦（背後）」

在她理不直氣壯的連珠炮掃射之下，不僅我無還手之力，連一旁的醫生護士，都噤聲呆立，任憑她將孩子半拖半扶，塞進在外等候的小貨車中。

幾近昏聵地走出急診室，屋外已是滿天星斗，ㄍ一ㄥ了半日的疲累、焦急、等待、憤懣、委屈、羞辱，此刻化為潸然不止的淚，滴落在無邊夜色裡。

我捏緊拳頭，暗暗發誓：急公好義、視「生」如「子」是個屁，我再也不要為了這根植的傳統觀念含悲忍痛了！

隔週週末，恬靜如醉的午後，我正慘怛悽惻於陳昇那首「把悲傷留給自己」，恐怖的擂門聲又起：

老師，卡緊咧！阿毅剛才打球摔倒，那個手臂的骨頭，都給它跑出來啦！

手臂的骨頭跑出來？

我抓起剛啃了一半的飯糰，催動小紅，高速急馳到國姓醫療中心，只見阿毅手捧著斷臂，手肘一節參差的骨頭，硬生生穿透皮肉，露出噁心的月白色，阿毅強忍的哀號，不斷從緊閉的雙唇滲出。

醫療中心醫生的臉色依舊凝重非常：

「老師，這次這個，連夾板都沒辦法上了，妳得趕快送到埔里基督教醫院，那邊設備比較好，快去，晚了，就不好了！」

飛車遂又掉頭，高速急馳到埔里基督教醫院的急診室。

到了醫院掛急診，醫生護士一陣忙亂：打麻醉、照X光、上石膏，我推著輪椅，亦滿場飛舞，噔噔噔跑過來，噔噔噔跑過去，上週的惡夢，竟又重新來了一遍，只是，這次伴隨著阿毅的痛苦嚎叫，我幾乎混亂難安到腦袋一片空白，只記得眼淚不爭氣地爬了滿臉。

等到阿毅推進急診室病床休息的時候，天已全黑，我捏著口袋裡發硬的半個飯糰，完全沒有食慾：

「阿毅，你家電話幾號？」我終於想起來，該通知家長。

「老師，那個瑪琳窟附近-------欸，附近阿------是不是有很多-----很多鬼？」阿毅答非所問，臉上似笑非笑，彷彿醉酒一般，更添恐怖！

一旁的護士見狀，可憐我一副幾近魂不附體的顫慄貌，笑著安慰說：

「小朋友麻藥還沒退啦！你們當老師的，都這樣沒膽啊？不過，小朋友也不是亂講的啦！瑪琳窟是真的很多鬼，很陰，跟我們醫院差不多啦！妳看，我還不是好好的，每天認真工作，沒啥好怕的！」

急診室慘白的燈光，越益寒涼入骨的冷氣，護士明明笑著，聽來卻令人驚慌失措的言語，在在勾動我自幼怕極鬼故事的憂怯，我不禁四下張望，退守牆角。

阿毅吃力地彎下腰來，想穿上鞋，自己走去廁所，卻顛顛倒倒，無法「聚焦」，我連忙蹲下身，幫他穿鞋繫鞋帶，誰知孩子倏乎醒了一般，連忙後退：

不可以讓老師幫忙穿鞋子，麻煩老師送我來醫院已經很好了，不可以讓老師幫我穿鞋子，不可以！

一番折騰後，我打了二十幾通電話，完全無人接聽，我只好打給中原部落的傳道，請他協助找尋家長到醫院來看顧小孩。

媽媽在山上，不知道會不會來？應該------應該------是----會來吧？！

孩子披上我的外套，羞赧地拒絕我的餵食，堅持坐在床頭等待，口中一逕喃喃著時而清醒、時而含糊的話語，那孤單卻執著的、大男孩的背影，顯得淒涼。

當熱心的傳道，將一瘦小女子帶進急診室的時候，已是午夜，完全不懂國語的女子，急切地從布包裡，翻出一個塑膠袋，用髒污多皺的手指，仔仔細細地清點著袋內的紙鈔與銅板：

他媽媽躲在屋裡很久，說是沒有錢，不敢來醫院，我載著她到處去借，才會拖到現在------老師，對不起啊！讓你一個人在這裡忙！傳道深深嘆了一口氣。

女子伊伊嗚嗚拉著我直點頭，時而指指阿毅，時而指指護士，時而望向批價處，風霜的臉龐，有著複雜難辨的表情。

媽媽說，謝謝妳！阿毅的嘴角，有著同樣複雜難辨的笑意：媽媽說，她不認識字，妳可不可以幫她去繳錢和填資料？我們可不可以回家了？

轉達醫生隔日需到院複診的叮嚀之後，傳道塞給我兩根已經涼透的玉米，說是阿毅的媽媽，匆忙中自鍋裡拿出，要給我的「謝禮」。

我獨步至屋外，依舊是滿天星斗，香甜甘嫩的玉米粒，在苦澀的口中咀嚼成曼妙滋味，ㄍ一ㄥ了半日的疲累、焦急、等待、恐懼、感傷、和終於卸下重擔後的釋然，此刻化為潸然不止的淚，滴落在無邊夜色裡。

自此之後，週末的惡咒紛至沓來，不曾或減，小紅的「即時救護」功能，已成了校園中被誇大到無以復加的「神蹟」，恐怖的週末擂門聲，總在預料中來到：

老師，快點，那個阿明，坐在籃球架底下，被石頭ㄎ一ㄢ破頭，流了好多血------為什麼會有石頭？阿就那個白痴志雄，搶不到籃球，就撿了一個石頭當籃球去擦板，剛好阿明向上看阿，石頭就直直打到額頭咩，有看到骨頭說，這下阿明破相啦！

老師快點，那個阿發進教室的時候，跳起來，頭頂撞到門框，破了一個大洞，厚，好多血--------

老師快點，阿標被鉛球擦到額頭，腫得跟豬頭一樣-------

老師快點，英浩被美工刀割到手，教室佈告欄噴得都是血------

老師快點，阿吉從二樓表演黃飛鴻的輕功，結果踩到竹掃把，掉下來，腳快斷了------

老師，隔壁班阿其發高燒，四十幾度，他們老師說他沒車，麻煩妳送他去醫院------

老師快點，阿立被BB彈打中眼睛，主任叫妳快點送醫院------

老師快點，阿清的阿嬤好像中風，他們村長說，請妳幫忙送醫院-------

就這樣，我的桃花源，整個被「送急診」打得粉碎，從剛開始的慌亂無措，到後來的「氣定神閒」（我可以在五分鐘之內，準備好乾糧、開水、錢包、學生的通訊錄、擦血漬的衛生紙、裝嘔吐物的塑膠袋），小紅急驅在蜿蜒山路，四周的風光，又開始有了繽紛顏色；醫療中心的醫生們，已經熟稔到會先準備好熱茶，和「安撫」學生用的糖果餅乾，囑咐我們到大醫院掛哪一科、找哪一位古道熱心的醫生；到了急診室，醫護人員親切地招呼，彷彿老友：

妳來啦！這次是怎樣？妳先去吃點東西，推輪椅、照X光，我們來就好！

走出急診室時，依然是夜幕低垂；家長被通知到醫院時，依然有時無禮責備，有時千恩萬謝，只是，我已經不再捏緊拳頭，暗自發誓了！我所愛戀的陳昇、羅大佑，全部進駐車內相伴，有了深情的歌聲，牽動內心的地久天長；有了來自學生們的真心致謝、家長們的含笑溫暖，翻山越嶺，我不孤單！

每當在後視鏡中，看見原本痛苦扭曲的臉龐，逐漸有了緩緩的笑意，似乎聽見寶駒小紅，長嘶揚啼，使命必達地望明月多處奔去！

練習寫物類創作前，可先進行以下活動：

1. 請舉例說明紅色救護車的特色與性能（分組討論→上台報告）

◎性能，教育部國語辭典：事物發生作用的效能。如：「這機器的性能很好。」

2. 閱讀＜紅色救護車＞，帶給你哪些寫作上的收穫？（紙本作業）

後記

學生採紙本方式回饋，不少精要的見解，若想予他們的同儕一併欣賞，固然可採簡報形式呈現，但能讓學生書面閱讀並畫記關鍵字詞，更易收到專心閱讀的成效。最後將優良作品展示於「班級園地」一欄，既可鼓勵學生，又可供同儕學習（學習如何依據題目畫記所謂的「keyword」）。如下：